扬州园林中的“壶天”与“方壶”

　　故人西辞黄鹤楼，烟花三月下扬州。

　　最美的季节，去了扬州。瘦西湖畔，草木荣兮，桃李菲菲。莲亭桥下的几树花开得尤其灿烂娇艳，虽不是周末，可每棵树下都站着一位大妈，整齐划一地身着或红或花的上衣，手搭枝头，侧头微笑。

　　到扬州，除了游湖，不能不去逛园子，偶指的是园林。逛园林，除了欣赏亭台楼阁、山石湖树，偶还很留意匾额和楹联。亭台楼阁从宏观布局到微观构件用的是建筑语言，正如音乐语言一般，这种语言的表达有时是间接的，你只能朦朦胧胧地、感性地悟到一两成三四分。而匾额和楹联用的则是文字，屋主的志与趣，于此一目了然。

　　在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的扬州个园，有一处宽敞大气的主体建筑，匾额上书“壶天自春”。

　　扬州个园-壶天自春

　　请恕在下孤陋寡闻，在此之前，没遇到过“壶天”这高大上的词儿，或者遇到了也当没看到擦肩而过了。当时不懂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，回来便请教度娘。度娘给讲了一段故事：

　　费长房者，汝南人也。曾为市掾。市中有老翁卖药，悬一壶于肆头，及市罢，辄跳入壶中。市人莫之见，唯长房于楼上见之，异焉，因往再拜奉酒脯。翁知长房之意其神也，谓之曰：“子明日可更来。”长房旦日复诣翁，翁乃与俱入壶中。唯见玉堂严丽，旨酒甘肴盈衍其中，共饮毕而出。翁约不听与人言之。后乃就楼上候长房曰：“我神仙之人，以过见责，今事毕当去，子宁能相随乎?楼下有少酒，与卿为别。”长房使人取之，不能胜，又令十人扛之，犹不举。翁闻，笑而下楼，以一指提之而上。视器如一升许，而二人饮之终日不尽。( 《后汉书》卷八十二下《方术列传下·费长房》 )

　　故事虽短短二百余字，不过很有趣，壶工这位老神仙的人物形象也栩栩如生、跃然纸上。原来小小一壶，其中却自有仙境，按照《神仙传》的说法，“入后不复是壶，唯见仙宫世界，楼观重门阁道宫，左右侍者数十人。” 还有“旨酒甘肴盈衍其中”，真真是世外桃源。

　　这是壶天的典故，之后文人墨客的诗词中也经常引用，以“壶天”谓仙境、胜境。比如王安石《上元戏呈贡父》“别开阊阖壶天外，特起蓬莱陆海中”;李白《赠饶阳张司户燧》“蹉跎人间世，寥落壶中天。”

　　不过偶觉得“壶天”二字放在园林建筑之中更有味道，因为园林往往都是以小见大，包括日本的很多园林手法亦如此。特别是江南，讲究的不是“摊面积”，而是巧心思。挂壶天匾额的主体建筑面湖而坐，和周围的假山花树合围成一处院落，虽然不大，却精巧别致，岂不正是“壶天”仙境。

　　琢磨完了“壶天”，偶隔天又在扬州另一名园何园中，邂逅了另一个长得很像的词“方壶”。

　　这个词偶有印象，好像和蓬莱、瀛洲啥的一样，都是传说中的仙山?

　　一查果然，度娘曰：

　　传说海上有五山：岱屿、员峤、方壶、瀛洲、蓬莱。据《列子·汤问》：“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，其顶平处九千里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，以为邻居焉。其上台观皆金玉，其上禽兽皆纯缟。珠玕之树节丛生，华实皆有滋味，食之皆不老不死。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，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，不可胜数。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，常随潮波上下往返。.......最后二山飘去不知踪迹，只剩下方壶(方丈)、瀛洲、蓬莱三山了。

　　故人西辞黄鹤楼，烟花三月下扬州。

　　最美的季节，去了扬州。瘦西湖畔，草木荣兮，桃李菲菲。莲亭桥下的几树花开得尤其灿烂娇艳，虽不是周末，可每棵树下都站着一位大妈，整齐划一地身着或红或花的上衣，手搭枝头，侧头微笑。

　　到扬州，除了游湖，不能不去逛园子，偶指的是园林。逛园林，除了欣赏亭台楼阁、山石湖树，偶还很留意匾额和楹联。亭台楼阁从宏观布局到微观构件用的是建筑语言，正如音乐语言一般，这种语言的表达有时是间接的，你只能朦朦胧胧地、感性地悟到一两成三四分。而匾额和楹联用的则是文字，屋主的志与趣，于此一目了然。

　　在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的扬州个园，有一处宽敞大气的主体建筑，匾额上书“壶天自春”。

　　扬州个园-壶天自春

　　请恕在下孤陋寡闻，在此之前，没遇到过“壶天”这高大上的词儿，或者遇到了也当没看到擦肩而过了。当时不懂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，回来便请教度娘。度娘给讲了一段故事：

　　费长房者，汝南人也。曾为市掾。市中有老翁卖药，悬一壶于肆头，及市罢，辄跳入壶中。市人莫之见，唯长房于楼上见之，异焉，因往再拜奉酒脯。翁知长房之意其神也，谓之曰：“子明日可更来。”长房旦日复诣翁，翁乃与俱入壶中。唯见玉堂严丽，旨酒甘肴盈衍其中，共饮毕而出。翁约不听与人言之。后乃就楼上候长房曰：“我神仙之人，以过见责，今事毕当去，子宁能相随乎?楼下有少酒，与卿为别。”长房使人取之，不能胜，又令十人扛之，犹不举。翁闻，笑而下楼，以一指提之而上。视器如一升许，而二人饮之终日不尽。( 《后汉书》卷八十二下《方术列传下·费长房》 )

　　故事虽短短二百余字，不过很有趣，壶工这位老神仙的人物形象也栩栩如生、跃然纸上。原来小小一壶，其中却自有仙境，按照《神仙传》的说法，“入后不复是壶，唯见仙宫世界，楼观重门阁道宫，左右侍者数十人。” 还有“旨酒甘肴盈衍其中”，真真是世外桃源。

　　这是壶天的典故，之后文人墨客的诗词中也经常引用，以“壶天”谓仙境、胜境。比如王安石《上元戏呈贡父》“别开阊阖壶天外，特起蓬莱陆海中”;李白《赠饶阳张司户燧》“蹉跎人间世，寥落壶中天。”

　　不过偶觉得“壶天”二字放在园林建筑之中更有味道，因为园林往往都是以小见大，包括日本的很多园林手法亦如此。特别是江南，讲究的不是“摊面积”，而是巧心思。挂壶天匾额的主体建筑面湖而坐，和周围的假山花树合围成一处院落，虽然不大，却精巧别致，岂不正是“壶天”仙境。

　　琢磨完了“壶天”，偶隔天又在扬州另一名园何园中，邂逅了另一个长得很像的词“方壶”。

　　这个词偶有印象，好像和蓬莱、瀛洲啥的一样，都是传说中的仙山?

　　一查果然，度娘曰：

　　传说海上有五山：岱屿、员峤、方壶、瀛洲、蓬莱。据《列子·汤问》：“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，其顶平处九千里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，以为邻居焉。其上台观皆金玉，其上禽兽皆纯缟。珠玕之树节丛生，华实皆有滋味，食之皆不老不死。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，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，不可胜数。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，常随潮波上下往返。.......最后二山飘去不知踪迹，只剩下方壶(方丈)、瀛洲、蓬莱三山了。

　　那么，这个词和园林又有啥关系呢?

　　原来帝王们普遍都追求长生，为了更加接近神仙，他们在园林里挖池筑岛，模拟海上仙山的形象。汉代出现了具有完整三仙山的仙苑式皇家园林——建章宫。从此以后“一池三山”遂成为黄家园里的主要模式，一直沿袭到清代。圆明园中就有“方壶胜境”景点。

　　扬州何园-小方壶

　　而扬州何园中的“小方壶”，正是指在湖中间建的一处看风景滴亭子，虽然亭子到岸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，但特意用曲曲折折的步道，营造出通往海中仙山路途迢迢的赶脚。

　　汉字之妙真是无穷。